夜话中南海：韩正接班李克强的可能性有多大？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韩正（AFP）

我们本专栏的上篇文章中介绍了上个月底的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召开之后，网络媒体上出现了习近平“能否再干（统治）三十年”的分析和讨论。笔者的分析是：如果仅从他习近平那张狂的个性和不可一世野心分析，他对共产政权的稳固及他本人的健康状况都如此乐观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届时的习近平年方90有6，在中文的语意环境里，绝对是个吉利数字。

不过，就在本专栏的上篇文章刊发和播出之后，才对外公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及习近平在这个会议开始时就此“决定”的说明中，特别强调了习近平的“中国梦”做完，也就是2049年中共建政100年之前的一个重要时间段- 2035年，引出了习近平的初步计划是要任职到中共二十三大，也就是总共连任5届共25年的说法。

习近平在这次四中全会上所做的“说明”中，重新强调了他两年前在十九大政治报告中，对他的“中国梦”下一个过程的阶段划分，说是“综合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和我国发展条件，从2020年到本世纪中叶，可以分两个阶段来安排”。

第一个阶段，从2020年到2035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1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

第二个阶段，是从2035年至本世纪中叶，即中共建政100年之际，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成为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领先的国家……。

当时的习近平在朗读他那份费时3个多小时的十九大政治报告时，眼前的提词机屏幕上，特别注明了“此处有掌声”几个红字，于是习近平特别提高声调，拉长声音，用一句“中华民族将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引领与会者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事后有中国内地网友调侃说，习大大这里的意思是，中华民族现在已经够“昂扬”的了，到本世纪中叶“更加昂扬”，就是全体中国人都要踮着脚尖走路的意思。

两年前习近平的这份十九大政治报告被对外公布之后，即已经有内地记者朋友分析说，习近平对自己的未来长期执政计划，应该也是分两个阶段设计。他本人当然是非常希望能够一直坚持赖在台上，直到亲自主持2049年的建国100周年大阅兵和庆祝大会，但届时的他即使阳寿未终，健康状况如何，大内御医们应该不会预测到那么远的未来。

但是，一生历尽磨难的习近平父亲习仲勋本人虽然晚年多病，也还是活到了88岁零7个月。习近平的母亲与江泽民同庚，如今已经93岁高龄，健康状况虽然犹如日薄西山，但据说脑袋仍然清醒。



图片：习仲勋与习近平旧照（网络资料）

基于其家族的相对长寿史，习近平对自己能够相对健康地执政到本世纪的2035年，也就是他的中国梦未来计划的第一阶段的完成，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按照现行党章的规定，五年一开的中共全国党代会到2035年时，处在二十二大和二十三大之间，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突发性的严重健康问题出现，他习近平至少也要连任到2037年的中共二十三大召开。但是，2037年的中共二十三大召开时间，距离中共建政90周年只还有两年时间，所以届时习近平的健康状况如果相当于1992年已经86岁的南巡时的邓小平，那么届时党中央的所有“领导集体”成员们肯定会集体哭谏，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叩请他习近平至少把二十三大至二十四大这一届任完了再说。

计算一下，2039年中共建政90周年的阅兵式如果仍然还是习近平主持的话，届时的他年方80有6。而邓小平南巡时已经是88岁。而2042年的中共二十四大召开时，习近平年方80有9，相比他如今仍然健在的生母齐心的本月刚满93高龄，还有余地。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右）在庆祝中国国庆70周年的阅兵式上。（美联社）

不过，如果他习近平真是铁心要赖在位置上，一直到继续以“最高统帅”的身份为国庆100周年阅兵，那他的任职计划必需是把2047年的中共二十五大至2052年的中共二十六大之间的五年任期完成。果真如此，2052年10月的中共二十六大召开时，满打满算已经持续在位整整40年的习近平，届时年已90有7。不过他的独生女儿习泽明届时才50周岁，网络上关于培养习泽明的接班计划，虽然只是调侃，但30年之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准呢。若单从年龄角度掐算，中共政权自邓小平时代之后进入政治局常委会的最小年龄是49岁的胡锦涛，而小兄弟北朝鲜那边，金正恩接班继位时年方37岁。

分析到此，相信会有不少读者和听众会认为笔者有点“跑偏“了。习近平上台之后，很快就在高层人事问题上不再“按牌理出牌”，更何况复辟“文革”这样的足以惊呆世人的情况都已经在他习近平任上发生，假如未来某日、某时发生了在位习近平突然驾崩的党国大难，政治局群臣一致拥戴母后彭麻麻垂帘听政可能性也都不是一点没有。

就从习近平在高层人事问题上再“不按牌理出牌”的角度，继续分析我们本专栏上篇文章的议题，谁更有可能会成为李克强的总理接班人？

就象我们过去多篇文章中已经讨论和分析过的，习近平虽然一定会在3年之后召开的二十大上，为现在由王沪宁安坐的那个席位选拔一个年富力强者续位，而且这个人选最大的可能就是目前的政治局委员兼重庆市委书记陈敏尔。但这并不等于陈敏尔就会是党总书记，也就是习近平本人的接班人选。

诚如我们前面已经分析过的那样，习近平即使仅仅只计划执政到2037年的中共二十三届满为止，陈敏尔届时也已经77岁，“昔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实在是太老点了。届时，继续留在原位置上为持续在位的习皇扮演老臣角色的可能性几乎已经没有，更何况接掌皇位！

两年前的中共十九大召开之后，笔者在本专栏先后发表《为陈敏尔顺利进中委习近平煞费苦心》，《陈敏尔二十大上的职务将是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和《陈敏尔无疑是二十大新常委的第一人选》等多篇内容相关联的分析文章。而在十九大召开之前，早在中共十九大召开之前，笔者也曾为文分析过陈敏尔在十九大上，直接“入常”的可能性。但大前提是，当时的习近平继续“按牌理出牌”，还有可能因循旧制，即每一“代”的党总书记只连任两届。所以正常情况下，每一“代”的党总书记在自己的第一个五年届满时，即要考虑再过五年之后由谁来接班的问题了。



陈敏尔（左）、胡春华。（public domain)

而在自己决定，但也受到内部群臣拥戴的长期执政计划制定出来之后，“接班人”问题不再是当务之急。陈敏尔也好，其他六十年代出生者也好，在十九大上即入常，充当习近平党总书记接班人培养对象的必要性也就不存在了。

那么，既然是习近平本人准备长期执政，而且也不仅仅局限在胡锦涛的连任两届的基础上再连任第三，所以未来中共二十大上的那个王沪宁目前的政治席次的接班人选，仍然还不需要从总书记接班人的角度考虑。

正如笔者在一年多前的《陈敏尔即将回到习近平身边重操“旧业”？》一文中所介绍和分析的那样，习近平登基之后结集出版的《之江新语》被中共官媒介绍说，该书是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在《浙江日报》上写的专栏文章集，共232篇文章。外界评论中有这232篇事实上全是陈敏尔捉刀代笔者的说法，而当年的浙江省委人士则认为，该“专栏”的大部分内容，应该还是习近平的“点”子在先。往往都是习近平在某个公开场合或者内部会议上，说了某句较有“新意”或者被视为“重要”的话，陈敏尔即会亲自下笔或者组织手下，将习书记的这句话的意思扩展为几百字的短文。四年多时间下来集累的这二百多篇短文，日后便成了王沪宁炮制习近平“新思想”的重要“理论依据”。

中共十九大上，王沪宁由副国级晋升正国级了。与此同时，如果陈敏尔不获得及时提升的话，相信连王沪宁都会嗔怪习近平。于是，陈敏尔也和当年在浙江省委一同侍奉习近平的李强一起，进入了十九届中央政治局。1959年出身的李强比陈敏尔年长一岁，双双都在未来的中共二十大召开时仍属“年富力强”者。

去年在《陈敏尔二十大上的职务将是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一文中，笔者也分析了终身制也好，恢复党主席制也好，都必须建立在习近平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和自然寿命都十分自信的前提下，这是其一。其二，即使是在全党都衷心拥护习近平为党主席，而且是终身制的前提下，从对党国大业负责任的角度，毕竟是人算不如天算，所以如果会在二十大上恢复党主席制，那么肯定是要设立副主席的。从现行的中共省级党委的编制情况类推，二十大上的党主席一正、两副的可能性最大。两个副主席中，一个兼任国务院总理，另一个就是王沪宁现在的席次。这个人选虽然不主要是从党总书记“接班梯队”的角度考虑，也就是说，在习近平身体持续健康的前提下，这位人选虽然也会和王沪宁一样，担任一届常委即功德圆满，告老还乡，但假如习皇突然驾崩，这位人选至少也应该会出任临时接班人，所以此人从年龄上要和习近平有一段距离。所以，除了被习近平最为信任和曾经为“习近平思想”形成立下汗马功劳的陈敏尔的政治资本，他还有比习近平年轻七岁的年龄资本。

至于除了陈敏尔之外的另外一个党的副主席人选 -如果三年之后，在二十大上恢复党的主席制的话，行政职务肯定就是李克强现在端坐的国务院总理了。

关注中共高层人士的读者和听众们应该都还清楚记得，当年为所谓的胡温体制准备集体接班梯队时，就安排了在他们两人已经任满一个满届，在他们任期的第二个五年开始之际，同时让总书记和和国务院总理接班人进入政治局常委。此举被当时的中共媒体宣传为，“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退休和接班制度的规范化和程序化”。

但是，习近平和李克强同时上位的十八大上，从正省部级晋升政治局委员的两个六十后，当时至少从年龄角度是分别为总书记和总理隔代指定接班人的选胡春华和孙政才。一个被在十九大上留在政治局委员级别上原地踏步，另一个干脆被他习近平直接关进了秦城监狱。



图片：习近平和李克强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会议会场上。（法新社）

于是，不但总书记的位置没有被安排接班人，新出台的习氏宪法中，仍然规定的只能连任两届的国务院总理的接班人选，也没有一个是从年龄角度考虑被安排进十九届政治局常委的。

如此前提之下，3年之后，也就是2022年秋季召开的中共二十大上，如果现任国务院常务副总理韩正会被习近平安排连任政治局常委，那么二十大之后的国务院总理接班人笃定是他。但韩正毕竟比李克强还年长一岁，安排年长者接相对年轻者的班，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已经在高层人事安排上，一再“不按牌理出牌”的习近平会否又在国务院总理接班人选上令世人跌破眼镜？将是我们下篇文章所要介绍和分析的主要内容。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