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帝北京经销停摆 “退全款”一地鸡毛

▲7月20日上午10：28分左右，部分华帝北京经销商员工来到丰台区仲裁委员会附近的法律咨询处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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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华帝北京经销停摆，华帝总部申请查封北京经销商仓库，一线销售员进退两难。同时，退全款风波尚未平息，华帝如何把一场好的营销变为狼狈的退全款事件呢？

　　作者 |陈维城实习生 赵炜 游佳颖

　　编辑 | 杨砺

　　华帝北京销售员林红（化名）最近很不安。

　　本是上班时间，她却和多位同事冒着35度的高温，行走在闷热的北京街头。7月20日上午10：30分许，他们来到了位于北京南三环万柳桥甲3号宝隆大厦北端一层的丰台区仲裁委员会。

　　这批申请仲裁的员工为华帝北京经销商的一线销售人员、安装人员，他们已经三周无法进行正常的销售，下订单的客户无法发货，顾客来闹事以及无法退“夺冠套餐”全款等多种状况。同时，北京经销商法人代表王伟“跑路”过后，像林红这样的员工非常担心工资没有保障。

　　虽有法国冠军队的加持，华帝“夺冠套餐”退全款活动却并未走上营销“巅峰”，陷入经销商跑路、退款遇阻、退款为退卡的舆论风波之中。7月18日，中消协介入。

　　20日晚间，中消协和华帝公司发声中消协发布官方微博称，24小时内共收到涉及华帝公司的投诉73件，并向华帝公司发出《约谈函》。华帝回应称，绝大部分消费者均按照退款流程和细则约定有序进行，但有消费者购买非夺冠套餐型号产品要求“退全款”

　　原本以小博大获益颇丰的“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营销活动，如今却正变成一地鸡毛。


▲部分华帝北京经销商员工在丰台区仲裁委员会

　　中消协收到涉及华帝投诉73件

　　7月20日晚间，中消协在官方微博发布关于华帝促销活动引发投诉处理工作的进展情况，24小时内共收到涉及华帝公司的投诉73件，中消协已经行函苏宁、京东、阿里巴巴（天猫）和国美在线调查相关情况。目前，国美回复，涉及国美在线的相关咨询申请17件，涉及国美电器线下实体店791名消费者退款申请。相关投诉材料已转华帝公司，并向华帝公司发出《约谈函》。

　　一天前的7月19日下午，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了《关于征集有关“华帝”促销活动引发投诉的公告》，公开公开征集有关“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活动引发的投诉，消费者可以在中国消费者协会官网下载《消费者投诉登记表》，按照表格要求完整填写相关信息，将投诉材料发送到中消协指定邮箱。

　　7月16日凌晨，法国队4 -2战胜克罗地亚队，继1998年后第二次捧起大力神杯。随后，作为法国队赞助商华帝股份宣布，正式启动兑现此前“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的承诺。但该活动引起部分消费者投诉。

　　随后，独角鲸科技独家报道华帝该营销活动存在：线上购买者“退款为退卡”、各地线下经销商执行难度大、执行方式五花八门，更有消费者退款遇阻等乱象。与此同时，由于北京经销商跑路，华帝北京地区几乎无人能退款。

　　此外，天津、廊坊、张家口等地的华帝经销商跑路令该活动执行困难。7月18日，廊坊一位消费者对独角鲸科技表示，“在廊坊华帝专卖店买的夺冠套餐，现在经销商跑路了，华帝官方称这个店没有参与活动，投诉无门。”

　　7月18日，中消协在官方微博回应“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称，希望华帝切实履行承诺，按照售前约定和承诺，切实做好每一位消费者的退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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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帝：有消费者购买非夺冠产品要求“退全款”

　　在中消协宣布24小时内共收到涉及华帝公司的投诉73件并向华帝公司发出《约谈函》之后，20日晚间，华帝回应称，绝大部分消费者均按照退款流程和细则约定有序进行，但有消费者购买非夺冠套餐型号产品要求“退全款”。

　　华帝进一步解释道，退款流程启动后，绝大部分消费者均按照退款流程和细则约定有序进行，但是，尚有个别消费者存有异议，如有消费者购买非夺冠套餐型号产品要求“退全款”；“赠品特惠升级”权益和“退全款”权益两者只能二选一，不可重复享受，个别消费者在选择赠品特惠升级后，仍要求参加“退全款”活动；有消费者在非活动期间购买的产品并不参与本次“退全款”的活动，有个别消费者在非活动期间购买的产品，仍要求办理“退全款”。

　　7月20日凌晨，华帝公司就“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的问题发布微博回应中消协称，将恪守诚信原则，严格按照售前约定及承诺。

　　7月19日下午，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了《关于征集有关“华帝”促销活动引发投诉的公告》，公开公开征集有关“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活动引发的投诉。


▲引发热议的华帝广告

　　跑路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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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毫无征兆的跑路前一晚还正常接单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下场”，北京的王霞（化名）是一名“老华帝”，面对京津华帝法人代表王伟“跑路”，她无奈发出这样的感叹。从华帝总公司到北京代理，多年来王霞一直在华帝从事销售工作，“大概16年转到王总手下的。”

　　王霞回忆，此次“经销商跑路”事件的发生没有任何征兆，“一点儿都没有，29号还卖了两套机子，突然就送不了货了。”根据她的描述，最近不少顾客到店里要求解决问题，“蹦高直叫的。”对于经销商跑路的原因，王霞表示“上级的情况我也不好揣测”，不过她承认“最近两个月销售情况确实不如以前好。”

　　北京经销商出现运营问题也是毫无征兆的。华帝北京销售员林红（化名）介绍，“半个多月前发现出问题，在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头一天晚上卖货总部还接单，第二天就通知我们开始库房盘点，暂时出不了货，就让销售人员一直等着。”

　　最令王霞难过的，公司对事件的缓慢回应令她陷入两难境地。“顾客天天来闹，但是钱也退不了货也送不了。”部分顾客认为货款交给了王霞，要求她解决问题。但王霞表示货款是大中电器结算的，而货物由北京华帝提供，自己既无法送货也无法退款。

　　“非常恼火，但是顾客不明白程序。”目前王霞自己垫付了两名顾客的退款，但是总公司方面却没有回应，“真是把心伤透了，有的顾客还是同学伙伴，我都没法面对人家。”

　　针对经销商失联一事，此前华帝公告澄清称，北京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和天津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不是公司的子公司。公司申请法院查封冻结其能够覆盖公司债权的库存商品，是上市公司主动消除风险采取的财产保全行为。

　　工商资料显示，北京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天津市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的法人为王伟，而王伟还担任张家口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以及廊坊市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的法人，这些公司涵盖了华帝股份在华北地区的大部分主要销售城市。北京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和天津华帝燃具销售有限公司是公司北京、天津地区的 一级经销商，2017年提货额1.63亿元，占公司销售总额的2.84%。

　　对于京津经销商失联的原因，华帝公告称，“近两年该客户不能有效跟随公司经营战略的转型，未能及时调整市场策略，导致经 营压力巨大；公司从2018年4月份起不再要求其打款提货，主动降低其库存和经营压力，不存在某些舆论报道的公司为了销售增长而要求客户压货的情况。 ”

　　然而一线销售员对于王伟却颇有好感。在王霞口中，王伟接手后北京华帝的销售状况有过好转，“他销售挺灵活的，有时候搞活动力度很大。”

　　“王总对公司还是有感情的，6月29日工资也正常发了。”7月20日，销售员杨萍（化名）告诉独角鲸科技，华帝总部与北京经销商的事应该私下解决，一线销售不应该受此影响。“毕竟我们卖的是华帝的产品，大家认可的是华帝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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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帝总部申请冻结北京经销商库存商品北京华帝经销活动停滞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华帝总部申请法院查封冻结北京经销商库存商品、华帝北京经销商负责人王伟失联，导致京津地区华帝经销活动停滞。顾客已下单的产品无法发货，部分一线安装工、销售员前往北京市丰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

　　北京的“华帝退全款”活动也反响平淡。“别的渠道都正忙着退‘夺冠套餐’的退款，世界杯这个套餐我一套都没卖，”销售员林红称，“北京没卖多少套，但现在资金都没拨下来。”

　　此次华帝的“法国队夺冠退全款”活动王霞并没有参与，她认为，经销商跑路和“夺冠退款”活动发生在一起纯属偶然，“退能退多少钱。”根据她的经验，“世界杯后华帝的销量还要上涨，这是做广告，如果王总不出这事的话。”

　　京津地区参与不多，但“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的活动在全国引起了不少风波。

　　7月19日下午，中消协发布了《关于征集有关“华帝”促销活动引发投诉的公告》，公开征集有关“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活动引发的投诉，消费者可以在中国消费者协会官网下载《消费者投诉登记表》，按照表格要求完整填写相关信息，将投诉材料发送到中消协指定邮箱。

　　在此之前，7月18日，中消协在官方微博表示，“把广告费花在消费者身上，这个营销创意还是挺赞的！希望华帝切实履行承诺，按照售前约定和承诺，切实做好每一位消费者的退款工作。诚信，才是任何营销的完美注脚。”

　　7月20日凌晨，华帝发微博回应中消协称，“目前消费者退款工作已在紧张有序的开展。将恪守诚信原则，严格按照售前约定及承诺，切实地做好每一位消费者的退款工作。”

　　独角鲸科技注意到，各地“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的活动执行差异较大。华帝云南地区经销商工作人员介绍，公司已给参与活动的消费者发送短信，消费者只需按照短信提示流程去指定门店登记银行卡账号，审核后便可打款。

　　新疆都市消费晨报提供的新疆地区华帝活动流程显示，新疆地区消费者在2018年6月1日至7月1日22时在当地门店购买指定套餐，退款方式为“海智家居卡”价值4999元，等同于现金，可以购买海智家居42个品牌的产品。而此前华帝官方宣布的活动时间为2018年6月1日至7月3日22时，线下门店退款为实付金额。

　　此外，北京、天津、廊坊、张家口等地的华帝经销商跑路令该活动执行困难。7月19日，廊坊一位消费者在中消协微博称，“在廊坊华帝专卖店买的夺冠套餐，现在经销商跑路了，华帝官方称这个店没有参与活动，投诉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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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帝北京经销商申请劳动仲裁

　　7月20日上午，北京市丰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大厅来了一批北京华帝经销商员工，而此前一天就有部分员工自发前来申请劳动仲裁。7月19日下午，已经在北京华帝从事5年安装工作的小于（化名），与部分安装工和销售员前往北京丰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已经停工半个月了，现在公司没有人给说法。”

　　“华帝总部说安排第三方来接手了，但是目前都找不到人。”小于向独角鲸科技表示，希望有人给个说法。“如果公司经营不下去，就申请破产，也能给我们赔偿。”

　　“华帝总部打电话没人接、没人管。”对于现在北京经销商负责人失联，林红希望有人负责，“给工资，保险不能断。”

　　王霞比较关心的是养老保险还有没有保障，年轻员工则关注工资情况。“工资都是月底发，还挺准时的。”她还表示，以前在沟通上并没有出现过问题，“送货什么的（问题）沟通一下马上就解决了。”

　　杨萍介绍，工资是按基本工资+销售提成计算的，如今20来天无法出货，此前签的订单面临退货，这个月都没有收入了。

　　独角鲸科技了解到，由于目前还未到本月工资结算日，丰台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尚未受理此案。杨萍一众便先行离开。

　　7月19日，华帝股份证券事务代表向独角鲸科技回应称，“目前公司正在全力处理’法国队夺冠、华帝退全款’活动，不方便接受采访。”


　　北京市康达律师事务所律师韩骁认为，北京经销商在负责人跑路、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经营困难的情形下，可以依《企业破产法》第七条的规定向法院提出破产清算申请。破产财产在优先清偿破产费用和共益债务后，应当优先用于发放破产人所欠职工的工资和医疗、伤残补助、抚恤费用，所欠的应当划入职工个人账户的基本养老保险、基本医疗保险费用，以及法律、行政法规规定应当支付给职工的补偿金。

　　“由于华帝北京经销商是独立的经营机构，因此其劳动者仅与经销商存在劳动关系，华帝与其劳动者不存在劳动关系，无须承担用人单位责任。”韩骁表示，华帝作为供货人会与经销商签订协议，华帝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还要看他们之间的协议约定。

　　“我们的合同是跟北京华帝签的，我们的问题总公司会解决吗？”王霞每天还要去店面上班，“货是不敢卖了，去那儿解决顾客问题。”对于未来是否继续从事华帝的销售工作，王霞表示“真的要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