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疫苗容易出问题？

　　作者：唐亚华 编辑：赵力

　　7月15日国家食药监总局公告称，在飞行检查中发现长春长生生物公司的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等严重问题。

　　24日，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高某芳等15名涉案人员因涉嫌刑事犯罪，被长春新区公安分局依法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目前案件相关工作正在进行中。目前，各省已通报问题疫苗使用情况，上海、山东等地已全面停用长春长生生产的疫苗。

　　此前国家药监局负责人表示：“该企业一年内第二次被发现产品生产质量问题。去年10月，原食药监总局抽样检验中发现该企业生产的1批次百白破疫苗效价不合格，该产品目前仍在停产中，有关补种工作已于今年2月部署。”

　　假疫苗“假”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疫苗容易出问题？疫苗这一领域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重视？寻找中国创客采访多位专家和业内人士就上述问题作出解答。

　　假疫苗假在哪里？

　　疫苗事件引发了极大关注，但疫苗真假的定义并没有明确的界定，事实上，多位业内人士表示，更改了生产参数的疫苗、效价不合格的疫苗并不等同于假疫苗或者“毒”疫苗。

　　某药物研发平台创始人兼CEO张清（化名）介绍，通常提到的假疫苗有两种，一种是疫苗上市之前研发数据错误导致疫苗为假，另一种是生产过程中导致的，具体来说有原料选用与生产流程问题，原料选取的优劣和生产过程是否规范直接影响质量，长春长生的假疫苗就是生产流程中更改了参数导致的问题。

　　某疫苗研发公司李强（化名）表示，“此次出事的狂犬疫苗是长春长生生物更改了生产参数，但更改了哪些，之后质量是否受到影响目前尚未公布，严格意义上也不能定性为假疫苗，但是企业不严格按照生产标准来生产疫苗肯定是违法的，应该受到严惩。”

　　此外，疫苗的效价（即疫苗的有效性）问题也不能用简单的真假来判定，李强表示，有效性相当于有一个60分的合格线，没达到合格的疫苗可能是只达到了40分，效果不够，不符合规定的标准，但不是没效果，也不代表对身体有害。

　　他举例，随着技术的更新，有效性的参数是不断上升的，狂犬疫苗1998年的效价参数是1.3（IU），到后来变成2.5（IU），现在是4.0（IU），但不代表之前的狂犬疫苗是假疫苗。

　　去年10月，长生生物被查出1批次百白破疫苗效价不合格，据大众健康媒体“丁香医生”称，这批效价不合格的疫苗带来的后果是，可能影响免疫保护效果，但对人体没有危害。

　　2017年11月，“问题百白破疫苗”事件发生后，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布《效价指标不合格的百白破疫苗相关问题解答》也证明了上述说法。其中称，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对企业报请批签发的疫苗，逐批进行安全性指标检验，经查批签发记录，该两批次疫苗安全性指标符合标准。接种该两批次疫苗安全性风险没有增加。不过，该两批次百白破疫苗效价指标不合格，可能影响免疫保护效果。



　　为什么疫苗容易出问题？

　　疫苗的生产研发流通难度有多大，为什么会频繁出问题？专业人士表示，疫苗研发、生产、流通环节都存在诸多挑战，百白破目前存在技术难题，有效性有待提高，但目前的药品并无害，狂犬疫苗目前不存在技术难题。

　　张清表示，疫苗是药品中特殊的一种，跟药品有很大的差异，药品用于治疗，疫苗用于预防，疫苗的研发投入比药物更大，所以疫苗企业数量并不多。

　　“疫苗研发要观察的某种疫苗对疾病的预防效果，需要观察的周期起码要有三到五年，否则无法判定预防是否有效，此外，一些疾病的预防跟环境有关，跟踪过程中关键的价值数据的变化也很多，比较难捕捉。”



　　在生产过程中，生物药物发酵的过程对环境、温度的要求很高，其中的技术挑战远远大于药品生产过程。

　　此外疫苗对流通环节的要求也非常高，疫苗必须冷藏保存，从离开药厂，到每一次运输、分拣，再到社区疫苗的接种点，外界环境是疫苗质量变化的重要因素，一旦疫苗所处的温度变化，脱离冷藏达到一定时间就会影响质量。

　　不过，疫苗专家陶黎纳对此则表示，在山东疫苗事件里，问题疫苗没有保存在冷藏环境，而且抽检时过期1-6个月，检测结果还是合格的，官方据此不建议接种问题疫苗者补种疫苗。因此他认为，疫苗确实要冷藏，但其实其对温度的忍受能力比大家认为的高很多。

　　在技术难度方面，陶黎纳告诉寻找中国创客：“目前百白破疫苗在技术上很可能存在短板，3家企业都有不合格记录，这次事件后，百白破的技术问题必须解决，此外，狂犬疫苗在检测方面有一定难度，加上利益驱使导致造假。”但他表示，百白破和狂犬疫苗是特例，不具有代表性。

　　李强也表示，百白破是百日咳、白喉、破伤风三种混合疫苗，事实上，现在行业内普遍的难题是百日咳疫苗的技术难度较大，三种放在一起要靠综合效价参数来达到合格，因为其中个别疫苗种类技术难度可能会导致疫苗达不到参数而被判定为不合格，但这不代表疫苗为假。而狂犬疫苗目前没有技术难题，其效价只是浓度的问题，其有效性目前基本可以保证。



　　假疫苗除了没效果还会产生不良反应吗？

　　张清表示，普遍来看，假疫苗肯定没效果，此外某些疫苗带来的不良反应比药品要可怕很多，生物类蛋白型疫苗跟人体产生的反应有可能是致命的，疫苗的不良反应致死率要远大于药品。

　　“疫苗接种完了以后，医生都会交代必须观察半个小时到40分钟才可以离开，就是药观察疫苗是否会产生不良反应，但在疫苗接种后一定的周期内，风险长时间隐藏在体内的概率是很低的。”

　　他表示，接种了假疫苗以后，一旦确认是没有效的，应对办法就是再次接种合规的疫苗。

　　“丁香医生”的文章称，很多家长担心孩子接种问题疫苗，会带来其他后遗症。实际上，疫苗的常见不良反应包括局部的红肿热痛、发热、过敏等，一般都比较轻微。而过敏等比较严重的情况，发生率很低，对大多数人来说，疫苗是安全的。

　　疫苗产生的不良反应，多发生在接种后的 24~48 小时内，后期再发，或者产生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小。